怀念父亲
每当听到《父亲》这首歌曲,我就会潸然泪下,激起了对父亲无限的思念。
2013年6月10日,慈祥可亲的父亲永远的离我们而去,他是带着对生活的无比眷恋,依依不舍离我们而去的。父亲默默的走完了七十三年平凡但对家人来说又是伟大的一生,在他离去的那一刻,我好像是在做梦一样,看整个世界都变得那么陌生而又无奈。
父亲田儒洪,出生于湖南省辰溪县龙头庵乡的一个平民家庭。祖父是从贵州松桃逃难来的,无亲无故,在大地主肖禄汉家做长工,祖母是肖家的丫环,相同的命运使两人走到了一起。
父亲三兄弟,他排行第二,贫苦的生活让他从小养成了节俭的习惯。家里口粮不够,祖父利用在地主家帮厨的机会,拿一些主人家不吃的锅巴带回家给孩子们吃,大家把它当成一道珍贵的美食,这些锅巴也是祖父能养活一家五口的保证。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父亲从小便帮助家里做事,做一些采猪草、拣稻穗、砍柴等农活。少年时代,父亲便随兄长来到湘运安江保养厂做学徒工,上世纪60年代参军在铁道兵部队服役,其间参加了抗美援越战争。复员后继续在湘运公司工作直至退休,是典型的湘运人。
我记事的时候,母亲在龙头庵乡(那时叫人民公社)任民办教师,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,祖母和我们生活在一起(祖父已于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因病去世)。父亲在安江湘运公司做修理工,他长相标致(右眼失明,但做了安装假眼球手术,外观看不出),中等个头,身材偏瘦而修长,常年身着湘运制服;他生活严谨,除稍沾烟酒外,无其他不良嗜好。他每月休假回家一次,看望祖母和家人,除了给自己留最低的生活费外,把工资全部交给母亲作为全家的生活费。
在我的记忆里,父亲是一个言语不多,勤勤恳恳的人。由于和母亲两地分居,每到放寒暑假,母亲便会带全家到安江和父亲团聚,照顾父亲的生活。我白天学习和玩耍,晚上陪着父亲修车,因为客车白天要生产,修车只有放到晚上。父亲总是修车到很晚,有时通宵达旦,母亲经常提醒他要早点回家休息,他说:“车不修好,第二天不能应班,生产不能进行,旅客也走不了。”扎实的工作作风,使父亲成为单位每年评先的当然人选。
上世纪80年代初,母亲顶父职转为了公办教师,父亲调到芷江湘运公司工作。为了孩子们今后的发展,母亲携全家搬到了芷江,结束了和父亲10多年的两地分居生活。三个孩子的到来,父亲更忙了。母亲初到异地,分在乡里教书,父亲要一边工作一边安排孩子们的生活。忙碌起来,工作服也来不及换,就得买菜回家搞饭。有一次我和同学走在放学的路上,父亲去买菜,在马路对面向我打招呼,意思是叫我回家先煮饭。我看到父亲身穿油腻的工作服,怕在同学中间丢面子,没有应他。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幼稚和无知啊!
父亲是一个诚信和善良的人。他在街坊和单位的群众关系很好,从来没有为一点小事和别人争吵,他说:“男人能屈能伸,小事吃点亏,大事讲原则”。越战时期,他的右眼受伤失明,被评为三等甲级残废军人,每月有固定的补贴。一位在民政局工作的战友对他说,一只眼睛失明按政策可评为二等乙级残废军人或更高的等级,待遇要好很多,你现在可向民政局打报告申请,我可以帮忙解决。他没有接受战友的好意,他说:“许多战友在战场上为国捐躯,失去了年轻的生命,现在国家已经给了我这么好的待遇,对比他们,我很满足了。”
空闲的时候,父亲会和我们交流谈心。他深感没有文化的痛苦,当年在部队的时候,由于表现突出,他被选拔报考军校,但文化底子太差,未能如愿。他要我们认真读书,用知识充实自己,他不会讲大道理,他说:“你们也不要说长大后为国家做出多大的贡献,起码要自食其力,不要去学坏,而给社会增加负担”。
忘我的工作、不定时的用餐习惯和拮据的生活,父亲患上了胃病,每当胃痛时,他就吃几片去痛片了事。错过了治疗的黄金时期,这是父亲晚年得胃癌的根源。虽然父亲离我而去,但我永远怀念他。
父亲!我最亲爱的父亲!要是有来生,我还要做您的儿子!(田兴 2013-07-09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