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灵魂在酥油灯里闪烁——读姚文的诗
让灵魂在酥油灯里闪烁
——读姚文的诗
认识姚文，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事情。高中刚毕业的她被分配到通道车站工作，小姑娘一脸腼腆地站在我的面前，那份文静让我担心她真的能够适应为侗族群众服务的乘务员工作吗？小姑娘倔强，在后来的工作中，表现不错。不仅使我放下了心中不必要的担忧，而且还因为共同的爱好，结下了近三十多年的师生深厚情谊和文缘。
与生俱来的经历，和对文字特别的感悟，造就了姚文飞扬而有些宗教色彩的思绪，特别是生长于雪域西藏，让她耳渲目染了高原那份特别的异域情怀。那份人和自然、自然与宗教唯美的融合，则集中体现在由怀化本土作们共同出版的《怀化九人诗集》中。
《怀化九人诗集》共选用了姚文对西藏的感情喷涌而出的12首诗，这是她对养育了她十五年的雪域高原深刻爱恋最浑厚的情感积淀，这是对给予了她这份特殊情怀的大美西藏最热烈的感恩诉说：“指尖的温度/燃在 酥油的碗里/台阶 高大地站着/用最接近 蓝天的距离/倾听 呼唤”（《殿堂》）。在这首诗里，姚文眼界里庙宇的高度和意识里宗教的宽度，立体成一幅油画，画面质朴而简单，给人一种力量。尤其是在诗的结尾：“飘过 金鼎的云/轻轻地 触摸着经幡/风的声音 高亢/光线 在折射而出的瞬间/听 念诵荡气回肠。”云和经幡的互动，把宗教的气氛渲染到了一定的极致，让蓝天、白云、喇嘛这些西藏特有元素，很特别地集中出现在一个镜头里，那画面，那色彩独一无二，不能不说这只能够在西藏，在拉萨，在最虔诚的人群里才能够见识到和感受到。姚文的《朝圣》、《叩长头》、《抵达》、《天葬》无一不是这样一种对那一方地域里宗教具有的力量的一种表达。
姚文出身在拉萨，在那里她度过了纯真的童年和少年，沐浴过西藏高原风光，打骨子里她喜欢西藏。尽管她后来不得不离开西藏，西藏的印记却一直烙印在心间。那雪域高原的风光、那藏族同胞对喇嘛顶礼膜拜的虔诚、那从小在一起玩耍的藏族朋友，都一一铭刻在心坎。她“用叩首成就信念”，用“玛尼堆堆叠起 凡俗最质朴的语言/让通达的传递 无与伦比/雪峰高耸 经幡涌动/圣湖明镜一样的赤诚 热烈着你的祈愿”（《你用叩首成就信念》)。她就是用这样诗化而又有雪域色彩的语言，显露出自已的满腔情怀。也不断地向那块圣洁的土地抒发自己的深情的爱：“就这样依偎 我是你/胸膛里 那只走过千年的绵羊/沿着你的山而来/在欢越过草原的绿色后/停歇在圣水湖畔/看岁月风干的牛角上/那被高高挑起的经幡”。在这首诗里，仿佛让我看见了小时候的姚文，沿着雪山的边际，沿着草色青青的牧场款款走来，这是她心灵的家园，这是她生命的起始，这是她魂牵梦绕的最终，这也将会是她诗歌最神圣的殿堂。姚文或许仅仅只是想描写她内心里，我们无法参与的关于那个年代的西藏、那个年代的高原的那份圣洁和永恒。而我们静心聆听到的是蓝天白云下那一颗无论去向了哪里，都依然会被梵乐圣音召唤回去的作者一颗永远虔诚的朝圣之心。
“见物思情”，“触景生情”，这是人们生活中常见的人之常情。但从小生活在一起长大的朋友，在分别后，又难以相逢的离别之时，更是难舍难分。然而她却以一首短诗《达瓦》，把这情份，淋漓潇洒地表现在读者面前。“那一年 你梳着小辫/我 扎着马尾/高原 亮堂堂的阳光里/我们无遮无拦的笑 都说很灿烂/ 那一日 你红扑扑着小脸/我 肥嘟嘟着小屁屁/左手牵着妈妈 右手牵了你/挎着小书包 开心地上学去/那一次 你噘着小嘴/我 蹬着小眼/为了谁 最先放风筝/在草坪里 打了一场眼泪横飞的架/那一晚 你小女孩儿初长成/我傻丫头 才懂事/看看月亮 再看看你/天一亮 我就要坐飞机回家乡了/那时候 你乖巧伶俐惹人怜/我总是 上树偷桃被人告/离别的时候 你送我哈达白如云朵/我赠你湘帕 雪里梅花点点红/到如今 你如流水散落天涯/我只好把想念 挂在布达拉的云帆上/你会穿行在 拉萨的哪一段时光里/让我在 红尘最后的行走中 再次遇见你”。这首诗还不算长，我反复读了几篇，感觉到个中滋味，好似冷水泡茶慢慢浓。读一次情感又浓一点，越读越浓。短短一首诗，展示了姐妹俩从小到大生活在一起，情深谊厚，按现代人网络语言讲：令人点赞！
姚文一直是一个简单而真诚的人，是一个内心有宗教信仰的人。她写诗的动机纯粹而无目的，情绪而无束缚，字里行间有超然的洒脱，也有凡俗红尘里不舍的牵挂与留恋。当初在《运峰》文学社，她是一个活跃份子，也是骨干。短短的年多时间，写了不少作品，如诗《灰姑娘》《侗乡的夜晚》、《独岩峰》等，还有小说《生日》、散文《在映山红盛开的季节》，其中有的在《文学社团报》、《湖南汽运报》发表。她把诗歌当成歌唱，心中有想法的时候，生活中有烦恼的时候，旅途中有美好风景的时候，她都会随手涂鸦，借助诗歌来表达。
在与老作家龙燕怡一次交谈时说起姚文最近的诗，他讲了这么几句话：“姚文写的诗，觉得与以往写的相比，有了很大的提高，进步也很快，这是因为她有天赋、有悟性，有丰富多彩的生活经历。”
《怀化九人诗选》2014年10月由《现代出版社》出版